婚后,我一下子变得沉默,尽管偶尔也爆发一下,但那气焰在你看来只不过是蚍蜉撼树。
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我记得你总共辞掉11次工作,理由是和领导不能打成一片,和与领导关系很近的同事更不能精诚合作,头疼了好几年,最终找到了症结所在:不适合打工!
那么就当老板吧,很具有讽刺意味的是,我们开的那个酒楼(严格的说只是个小饭馆)被你经营得在警察们看来简直就象个“鸡窝”,这也怪不得警察,你雇佣的那个几个厨师一到傍晚便在大厅里搂着服务员喝啤酒。我下班后去帮你看店,十次有九次看到类似的场景,剩下的一次便是厨师拎着菜刀追赶某个吃饭不付账的地痞流氓,吓坏了的服务员从屋里向外跑,和刚要进去的我撞在了一起。
在宣布倒闭的那天晚上,我找了辆卡车去拉东西,发现连冰箱都被厨师卖了,估计他们把卖得的钱当作当月的工资给分了。
“考律师怎么样?”你问我,嘴里叼着你那软包装的白沙烟,“律师是自由职业,很有前途!”
“天,你怎么才想起这个,绝妙的注意!”我表示支持。
“据说司法考试很难,没有三五年恐怕拿不下来,你得一个人撑着家!”
“我感觉这些年都是我一个人撑着的!”我很委屈。
“是吗?”你一面给人发短信,嘴里仍叼着白沙烟,“等我考下证来,我养着你!”
别说,你还真行,2007年9月18日后,你如愿以偿了。那天,你嘴撇得象个四十多岁的成年男人,态度十分嚣张。晚上,你满嘴烟味地亲我。
这下好了,你在律所实习,虽说是实习律师,但听说你比提成律师还牛逼,你师父还好几次的求你办事呢。
你越来越丑了,皮肤明显不如以往,以前你极瞧不起涂脂抹粉的女人,但现在,化妆品盛满了我们的卫生间,上面贴满了各式各样你手写的标签,防止眼神不好的奶奶误认为是什么可以食用的饮料拿给儿子喝。
你为了掩盖你的年龄,只穿一些学生装,留着目前最流行的韩式刘海发型;你对我说你属虎,结果你妈说你属牛,在这个问题上我宁愿相信我的岳母。
你太忙了,在所里,工作十分卖力,就象有谁要给你发工资似的。你处理的案件要比提成律师多几倍,在这你认为大有可为的工作中倾注了所有的时间。下班回家,我还得陪你工作,你提出一些法律问题,强令我和你讨论,并不时嘲笑我是法盲。你是一个视工作比丈夫和孩子更为重要的律师,你是一个和除当事人之外的其他人势不两立的律师,你为他们改变了自己的人生,你为法律淡化了亲情和爱情,一切的一切,都淹没在法条和诉讼程序中,你的当事人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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